银鸽♧(看置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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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味满人间 · 食春色

 

前记:四月将凋,长沙颇有初夏意味,感而提笔。


  春多食酸。

  经过一冬的沉眠和饱醇,味蕾也是时候自复苏中接受一点新刺激了。于是撤去便于储存而味厚的吃食,总是希望杯里,盏中能多一点柔软清亮的新颜色。但在此之前,就像复苏的熊需要嚼食嫩芽,些许酸辛,些许涩辣是开启春色所必需的篇章。

  江南地区最直观的体验,便是新鲜辣椒。

  坛中捞出的剁辣椒,干瘪而味呛香浓的干红辣椒足以抚慰冬日肠胃,却总比不上市上新出的辣椒。这大概也可以勉强桂之为蔬果吧,总之,鲜亮饱满的外形会让人在视觉上便为之一振。“湖南人辣不怕。”煎一双荷包蛋,辣椒洗净对剖下锅,任由新鲜抱溢的辛辣汁水渗入鸡蛋表层煎得微焦的脆壳,不知要浪费多少白米饭。疫情汹汹,菜市场中各式辣椒的价格水涨船高,奈何我家总是割舍不下,宁可委屈少吃些肉,也要拜托母亲勿少放辣。特别鳝鱼,雄鱼头一类食材,无辣子,下箸便净是腥气。好在少吃些肉,这在春天倒也并不难。

  吃罢辣仍不圆满,总该吃点水果吧。没有夏秋季节的丰腴甜熟,春天的水果都难免喊着一些酸味涩味。好在汁水总是够的,吃的可不就是新鲜气么?“桃儿杏儿李儿”,还连着枝叶的嫩黄枇杷,瞥上一眼难免口舌生津。我尤为亲切偏心的是琵琶,老家门口有枇杷树亭亭如盖,小时在树下曾拾得一枚硕大深橙的枇杷,表皮开裂而爬了蚂蚁。当时倒也不嫌,以为很稀奇,拿与母亲看,不料她却洗净去皮食之。她说,从没吃过那么甜的枇杷。

  那颗枇杷树硕大无比,伴着母亲长大,如今每年仍盛产枇杷,分与左邻右舍还能剩下不少,实在是一颗好树。

  年年春天都会有的景观,也是孩时尝鲜的玩物——是花。日本喜食樱花麻糬,中国更是自古便有雅兴,玫瑰饼,桂花糕...不过孩子是没有那么多讲究的。严格来说,食的并不是花,只不过寻得那种鸡蛋大小、深红浅紫喇叭一样的花儿,自尖嘴处摘去花蕊,然后便吸。是真有清清的甜味呢!年岁渐长,回想起便有了几分忌惮,怕泥,怕药。但从前倒也未出过什么差错,大抵土地对幼童总是很宽容的。这些天时发暴雨,落下一地花泥,看得有些痴。

  只是可惜了一地花儿。

  像这样四处乱窜的童年,有时倒也能真寻得宝。江南一带,下雨前空气里的水汽黏腻厚重到指尖都能感受重量,但雨过的微风吹拂在脸上,还是叫人欢喜。“雨后春笋”这个词用的实在是好,大小笋头破损而出,是目光都能掂量的喜悦。那时我所疑惑的却是大人的眼总能透过黄土,掘出甚至还没有泛青的幼嫩新笋。这真是很神奇!煮笋需配荤腥,还要点功夫,除尽泥腥苦涩,唇齿间才容得脆生生、白嫩嫩的本味。吃笋配大猪五花是万无一失的操作,点上香油,看着红肉白笋在锅中翻滚,倒春寒的身子也浸在这热气里一点点通透、苏醒了。

  香味逐渐浓厚了。还是让我们回到春天清芬的本色里来吧。倒也不是说茶是春日的专利,甚至我偏好的是偏离主题而更为浓厚圆润的红茶,只是我想,一年伊始还是需要饮茶的。说来羞愧,我喝茶,用汪曾祺老先生的话来说,是“牛饮”。不论品种,不论方法,总是放入大量的茶叶,开水冲出一保温杯以应对一天的生活。不过也许春天里人人都有一分浮生半日闲的耐心,这时适宜选择绿茶一类更为清淡的茶种,欣赏蜷曲的叶芽在热气中展开一盏青碧,然后徐徐品之。有情调的还可选择更为诗意的花茶,只是我以为总以热水冲泡为佳。冷水中的茶叶,总像有几分施展不开的委屈。

  春天是苏醒和新生的季节,人一样,鸟兽草木也一样。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寒冬,万物都在萌芽,其实倒也没有太多盼头。不过少了吃,这还真是一个听、嗅、视觉的盛宴,前几日还看见一对鸟儿,白腹扇尾,从没见过那么大的!风带来生机,得抓紧时间踏青了。唯怜上海小友,被封住一春好景色。掠过半口春色,暑意来时相见。

  星城的夏日快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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